砸440亿美元，马斯克想做超级微信，接管全球金融体系

为了实现梦想，你愿意等多少年？

对于世界首富马斯克来说，23年。

2022年10月，马斯克花费440亿美元收购了全球最有名的社交媒体平台推特，一年后，他用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震惊众人，其中，他毫不留情地抛弃了“推特”的名称和小蓝鸟标志，改成了让人颇为困惑的“X”。

对于马斯克，新名字背后代表了长达20多年的遗憾。2000年，马斯克创办的金融服务公司X.com与彼得·蒂尔创办的PayPal完成合并，马斯克希望新公司名字里保留“X”，认为这是可以“接管全球金融体系”的好名字，但最终，“PayPal”获胜，很快，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马斯克本人还被“搞下了台”。

2014年，马斯克在SpaceX总部。（图源：界面新闻）

愤怒的马斯克一度想要复仇，但他很快找到新的创业激情，造起了火箭和电动车。如今，他凭借特斯拉和SpaceX一飞冲天，再度迎来事业高峰，造星链、造脑机接口、造地下隧道……天马行空突破行业边界之余，他并未忘记最初的梦想，并最终买下推特。

10月底，马斯克宣布，X 平台将于明年底推出金融服务。凭借着这个崭新的平台，马斯克正朝打造“世界上最大的金融机构”的目标，稳步前进。

想不想“接管全球的金融体系”？

曾几何时，马斯克还不是大众印象里的“科技狂人”，只是一位梦想成为银行家的少年。

在高中时代，马斯克和弟弟金巴尔在课间休息的聊天主题，就显示了他未来的主要方向。一个是殖民其他星球，另一个，就是“银行业是否需要营业网点，以及能否使银行体系实现无纸化运作”。

资料图：青年马斯克

马斯克曾深受银行纸质化运作的苦头。他少年时代从南非到加拿大，在去往表弟家的路上，弄丢了他的旅费，他父亲给他的2000美元支票。但他花了几周才更换好了旅行支票，这让他第⼀次意识到金融支付系统需要⼀场变革。

在加拿大时期，马斯克到丰业银行实习，他发现了通过交易拉丁美洲债券赚大钱的机会，但银行否定了他的想法。这让马斯克觉得不可理喻，“银行就是这么思考问题的吗？”

1999年，马斯克相信颠覆行业的时机已经成熟，他与⼀位银行的朋友哈里斯·弗里克⼀起创办了X.com，希望成为“⼀个能满足所有金融需求的⼀站式商店——银行、线上支付、支票、信用卡、投资和贷款。交易将被即时处理，无须等待付款结算。”

马斯克还希望让X.com兼具银行服务和社交网络的属性，他开发了病毒式营销技术，包括⽤户“拉新⼈”就可以得到返现。

后来，X.com与另一家知名线上支付品牌PayPal合并。在合并双方的品牌之争中，马斯克坚持要以X为主打品牌。他认为，“X.com”简单、好记，用键盘很快就能敲出来，PayPal应该是“X.com”的附属品牌之⼀，他甚至想重新给这个支付系统起名为X-PayPal。

当地时间2000年10月20日，美国加州，贝宝（PayPal）CEO彼得·泰尔和创始人马斯克合影。（图源：界面新闻）

马斯克始终是想创办⼀个能颠覆整个银行体系的社交网络，“如果你想成为⼀个小众的支付系统，PayPal这个名字肯定更合适，但如果你想接管全球金融体系，那么X就是⼀个更好的名字。”

但是很快，等待马斯克的不是更名，而是新公司的一场“政变”，他失去了董事长的职位，PayPal成为核心品牌；再后来，PayPal卖给了eBay。马斯克作为第一大股东，赚了2亿多美元，但也与PayPal缘尽于此。

到2014年，PayPal的累计用户数已经达到1.53亿，但是，马斯克对此嗤之以鼻。

他认为，投资人将公司出售得过早，应该听从他的建议保持公司独立。PayPal如果作为一家独立公司，其估值会接近320亿美元。此外，当时海量的提供网络支付和银行业务的创业公司已经出现，这些公司都希望能够实现X.com最初的愿景。

对于马斯克来说，估值永远不是他最在意的事物。他在意的是，尽管早早提出了设想，但“现在的PayPal还不如2001年年底的PayPal”。

马斯克认为，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了解什么才能带来根本性的价值。如果人们所有的财务事宜都能够无缝地整合在一起，那么交易将会变得容易，而且收费也会比较低。

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没人去开发这种功能？”

彼时也无人能想到，未来开发这些功能的人，还是马斯克。

“微信有什么功能，我们也得跟上”

2023年7月15日，一朵阴云笼罩在被马斯克收购一年的推特头顶——广告收入下降了50%，现金流仍然为负值。马斯克承认，“在我们有余裕做其他事情前，必须先让现金流变成正的”。

但他依旧坚定看好X，并明确了主要目标：X要通过完成支付一体化，争夺全球金融系统50%的市占率。不过，他也警告说，只有一切按计划进行并正确完成，才有可能取得成功。

马斯克所说的计划，是把X转型成“超级应用程序”，而令人惊讶的是，“超级应用程序”的灵感，来自于中国的应用程序微信。

2022年4月25日，美国旧金山，Twitter总部外景。（图源：界面新闻）

马斯克从不讳言对微信模式的喜爱：“它真的是一款出色应用。在中国以外，我们还没有类似的产品”；“它有点像推特、PayPal 以及其他一大堆东西的综合体，利用一个很棒的界面就把它们整合在了一起”；“微信有什么功能，我们也得跟上。”

对于推特，马斯克的设想是，把它打造成⼀个用户生成内容的伟大平台，有音乐、有视频、有故事，社会名流、专业记者、平头百姓都可以在上面发布他们创作的作品，就像中国人在微信上可以做到的那样。如果发布者希望浏览者付费，他们还可以获得报酬。

打造⼀套在线支付系统还会带来额外好处——能够验证用户身份。推特可以要求用户为每月的订阅服务支付小额费用并填写信用卡信息，这样就能验出哪些才是真人用户。如果推特可以作为人们验明正身的⼀个平台，将为整个互联网世界带来重大的影响。

在推特首席执行官琳达·亚卡里诺（Linda Yaccarino）的口中，X将具有“无限的交互性”，支持多种媒体格式，并具有支付和银行功能。

今年 8 月，X 平台宣布将推出音视频通话功能。琳达·亚卡里诺说，“马斯克确实相信垂直整合，推特将是垂直整合的伟大典范。”

10月底，马斯克朝目标更进一步。他在一场员工大会上宣布，X 平台将于 2024 年年底推出金融服务。他放话称：

“当我说付款时，实际我指的是某人的整个财务生活。如果（某事或某物）与钱有关，那么它就会出现在我们的平台上，不论是金钱，还是证券，或者其他任何东西。我需要说的是，你不需要银行账户。……如果到明年年底，我们还没有推出这项服务的话，我会很吃惊的！”

“增加这个功能，在美国的大平台还没有成功过”

在美国，涉足金融服务业意味着面对更加严格的监管，如果不遵守有关防范洗钱和补偿用户欺诈成本的规定，将面临处罚。

这也是马斯克做金融面临的挑战之一。

马斯克与X.com（图片来自网络）

推特更名X后，在2023年8月末拿到了美国罗得岛州发放的加密货币支付许可。

此前，美国已有6个州给X发放了金融服务相关许可。马斯克曾经表示，法定货币是该平台的首要任务，但他也曾透露，之后可能融入加密货币相关功能。

在马斯克以440亿美元收购推特的交易中，全球最大的加密货币交易所币安曾对外表示，将为交易出资5亿美元。币安创始人赵长鹏称，币安的目标是为社交媒体和Web3的融合贡献力量，借以扩大加密和区块链技术的应用和接受度。

从支付来看，马斯克的X将是更加前卫的微信。但支付仅仅是一个开始。

12月5日，马斯克的人工智能初创公司X.AI接近完成一轮10亿美元的股权融资。文件显示，马斯克于 3 月份在内华达州成立了X.AI。

X.AI的官网上写道：“我们是一家独立于 X Corp 的公司，但将与 X (Twitter)、特斯拉和其他公司密切合作，在实现我们的使命方面取得进展。”马斯克曾表示，X的投资者将拥有X.AI 25%的股份。

收购推特，也给了马斯克一个额外的收获——在人工智能上的优势。众所周知，喂养人工智能要靠海量数据，推特的信息流恰恰是一大数据资产。推特曾经零星允许其他⼀些公司使用数据。2023年1月，马斯克在推特的会议上对工程师们说：“这是一个将推特数据集变现的好机会。”

有趣的是，收购推特后，马斯克曾去拜访苹果CEO库克，希望得到用户在推特上的购买行为数据。但遭到了库克的拒绝。这样马斯克就很难实现他把X.com的金融服务融入推特的设想。但他说：“那会是⼀场未来之战，我们两家公司⼀定会狭路相逢，至少我跟蒂姆到时候还得好好谈上⼀番。”

马斯克和库克（图片源自网络）

对于马斯克能否做出“加强版微信”，外界众说纷纭。

中美消费环境存在巨大差异，微信是诞生于一个首次实现数字化的国家，但西方消费者已经习惯于使用各种不同的应用程序和网站。有研究者就认为，“把所有不同的应用功能整合到一个平台上，并不能给用户带来额外的巨大便利。”

在西方，信用卡的使用也更加普及，这使得移动支付服务的必要性降低。

以上种种，令改变西方用户行为习惯显得更加困难，更不用说X还是一家不得不动用有限资源来维持运营的公司。

对比十年来的中美互联网生态系统，美国也远比2011年的中国更大、更分散，竞争也更为激烈。马斯克的超级应用程序将不得不与TikTok等公司开展竞争，而后者希望在美国开展电子商务业务，此外还有无处不在的Google Pay和Apple Pay。

有分析人士认为，如果马斯克希望自己的应用程序取得成功，那么他就需要想办法将支付平台集成至超级应用程序之中，这将使用户免于点击第三方链接，“作为一个整体，中国的应用程序已经想出了办法，但增加这个功能，美国的大型平台还没有成功过。”

而这一点，才是成功的关键。

《硅谷钢铁侠》写道：如果当初X.com董事会对马斯克更有耐心一点，人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将会实现最初创立X.com时的“网络银行一统天下”的理想。历史已经证明，马斯克的目标在某个时间点听起来荒谬无比，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总是能够无比坚定地实现它们。

马斯克曾这样谈到多年前被踢出局，“⼀开始我很生气，甚至都有过暗中报复的想法。但最终我意识到，我被他们搞下台其实是件好事，否则我还在PayPal苦苦挣扎。”

在23年后，收购推特让马斯克再次看到了重启心中X.com的可能。在年初的一场采访中，马斯克再度表达了决心：只要为人们提供便捷的支付方式，“推特（X）就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金融机构。”

编辑/Iris

资料来源：零壹财经、The Verge、FX168财经报社、华尔街日报，若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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